上躺着的病人是一直恢复良好的严奶奶。
严奶奶性格古怪不好相处,只有舒樱说话时,她勉强能听得进去。
所以,舒樱对她格外关注。
一直以来,严奶奶的病情都是她在跟进。
冰冷的手术刀划过她的肌肤,露出皮下脂肪和脏器。
这样的场景,舒樱在教学视频中看过很多次,甚至在动物手术实验中,也试过很多次。
可现在如此真切、近距离观看时,舒樱心里五味杂陈。
在她浅薄的知识库里,她找不到一个形容词用于形容此刻复杂的心情,难过之余,更多的是一种讶异和感叹,明明昨天还和自己讨论出院要做什么的病人,今天却躺在了手术台上。
舒樱和陈楠站在巡回护士给她们划定的区域内,一动不动地站了四个小时。
手术过程中,除了急诊科的医生外,还请来了神经外科的主任。
即便是两个科室的主任联合,也没能完成这场救援。
手术仍是以失败告终。
手术中的红灯熄灭,严奶奶被推出手术室。
等候在外的家属看到医生脸上的表情,瞬间哭作了一团。
舒樱在走出手术室时,脑袋里一片空白,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,看到哭泣的家属,她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。
陈楠站在一边,同样捂着脸哭。
严奶奶很凶,要求又多,她天天都在念叨,希望她快点康复出院,让她们减少一些负担。
今天,她真的要离开急诊科了,可谁也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。
沈律珩忙着安慰家属和处理后续手续,也顾不上她们。
舒樱就这么站在科室外陪着家属,陪着他们一直到殡仪馆的人来将严奶奶带走。
夏南市救护车从接报至救护车到达现场平均时间是十五分钟,而家属打过电话,殡仪馆只用了五分钟就赶到医院。
殡仪馆来得比救护车还及时,这让舒樱不禁有些唏嘘。
留给舒樱平复心情的时间不多,她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,小护士走过来,将床单一扯,又从推车上拿来一床新换上,动作熟练迅速,不带一点儿感情。
阳光透过窗户,洒在洁白的新床单上,刚才还是低气压的病房瞬间明亮了起来,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。
舒樱愣了一会,就被周护士叫走。
“樱樱,这个是沈医生明天要手术的病人。现在病房有空位,就把他从走廊的临时病床换到里面来。你带他去办一下手续。”
“好。”舒樱点点头,带着他往里走,“这是你的床位。呼叫器在旁边。”
严奶奶的床位靠近窗户,她东西已经被家属收拾走了,只有一束昨日不知谁送来的使君子放在窗台上,所以被落下了。
粉色使君子娇艳地垂在花瓶边,花瓣上仍沾着水珠儿。
新入住的病人看到花放在窗台上,以为是医院的摆设,随口问道:“医生,这是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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