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,苏秀才夸赞道:“工整秀气,带有韧『性』,江秀才这样好的字,下一本再提二十个钱也不难,你且待我送书的候跟李掌柜再讨讨价,下一本你提上去。”
“苏秀才过誉了。”江子匀谦虚道。
待苏秀才告辞后,裴少淮才道:“子匀兄还未看出甚么不妥来吗?”
江子匀很认沉思了一会,仍是一脸困『惑』,道:“除了催我明日交书稿以,似乎也没听出甚么不妥来。”提前一日交书稿,意味着江子匀今夜要点灯夜战了。
裴少淮心里暗暗感慨,江子匀然还是历事太少了,比不已经『摸』爬滚打好几年、浑身圆滑的老秀才,被人算计了还想不明白。另一方面,裴少淮又觉江子匀一身正气颇为难,不忍不去拉他一把。
裴少淮这才点明要害道:“赵督学轮流赴北直隶各州各府组织岁考,今年从顺天府先开始,十月底考试,眼下已经九月初了,子匀兄还有心思抄书?”
督学大人组织岁考,将会再定顺天府内所有秀才的等级,优劣排序,酌定赏罚,只有了优等才能续任廪生,否则便会被别人替了去。
顺天府学共有五十个廪生名额,眼下已经超出六个,后面的人亦是虎视眈眈,竞争之激烈可一斑。
裴少淮又道:“替人手头宽松本是件善事,可选在这个机不不让人怀疑动机……你再想想,苏秀才找的都是何人替他抄书?”
江子匀这才想到,抄书的窗们皆和他一样——已是廪生或可争夺廪生的寒学子,生活有所改善但手头仍不宽松。
苦读多年,终可以靠读书本事换些银钱,很容易心动了。
可以抄书的穷秀才多了去,为何偏偏找到他们几个?
裴少淮最后道:“子匀兄把花在抄书上,耽误了温习,岁考若是落了下乘,被人替了,来年没有廪膳放岂不是捡了铜板丢了银两?”
江子匀哑然,脸上又羞又惭,只能后退一步,朝裴少淮鞠躬作揖,感激道:“感谢淮弟点醒我,否则我不知道要摔多少跟头。”
江子匀又道:“我这便去提醒其他几个窗,免他们被算计耽误了功课。”
“子匀兄且慢。”裴少淮留住了江子匀,劝道,“子匀兄这般做,虽帮了他们,却也罪了苏秀才,府学往后的日子还长。”秀才圈里还有圈,苏秀才是老滑头了,要抓弄为难新人也有颇多手段。
要对付一个小秀才,以裴少淮的身份自然容易,可他终究是他,江子匀是江子匀。裴少淮想帮江子匀,应当从江子匀的角度去考虑才对。
江子匀再次被点醒,脸上更加不好意思了。
“淮弟说极是。”江子匀应道,“我只需在他们跟前好好温习功课,准备岁考,想来他们能领悟到的。”
“是矣。”裴少淮道。
回到自己房以后,裴少淮不免唏嘘,有竞争的地方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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