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良做了一夜的梦。
梦里的一切光怪陆离,场景不断变幻,惊恐面容走马灯似的掠过,人们高声呼喊,脚步慌乱踩踏地板。木质屋顶漏雨,雨点连续砸在脸上,窗前一只晃动的平安结,风浪涌来,它一下下砸在窗上,噼啪,噼啪,噼啪。
刺目的火光,剥落的屋顶,黑灰从脚下铺开,趾间是抹不净的灰渣。
生物钟拉紧钢弦,吼声如同狼嚎,沈良猛然弹起,天旋地转倒回软床,抬手抓来闹钟,大脑一片空白,几乎看不清数显。
八点十分。
和赵宏达···约的九点手术。
从这里开到医院,最快也要一个小时。
沈良懊恼揪头发,匆忙起来洗漱,被单浸的湿凉,衣服凝成灰壳,沉甸甸压在身上。
刷牙的时候打了好几个喷嚏,耳膜嗡嗡作响,脚下的地板顺时针晃动,伸手触摸额头,手心烫热,辨不出温度。
可身上···怎么这么冷。
他穿上衬衫西裤,拿上布袋,急匆匆往楼下跑,跑到楼下跌了一跤,试管从包里滚出,跌进泥里不动了。
沈良匆忙捡回,小心翼翼吹吹,用湿巾擦干,放进口袋收好。
天光渐亮,雨势小了不少,但赶上工作日,冒雨上班的人不少,红灯一个接着一个,每停下一次,胸中焦躁增长几分。
前车终于动了,开车的像个新手,路线左摇右晃,转弯时动力十足,几乎能听到马达轰响。
再走过一条窄道,路过皇家酒店,拐进小路就好走了。
八点三十五分。
安排这样的时间,对赵宏达来说,本就给他开了绿灯,他不能迟到,更不能耽误手术。
颈上寒毛竖起,他把脸埋进棉衣,喘息汲取温度。
集中精神变得困难,喇叭声越来越远,前面红灯变成四个,沈良迷茫摇头,脚下轻抬油门,掌心冷汗湿滑,方向盘微微颤抖。
砰一声巨响,将他从昏聩拉出,沈良浑噩抬头,车门被一把掀开,他脖颈生疼,因重力向外一滚,狠狠摔在路边。
布袋放在腿上,也因大力掀翻,钱夹卡片抖落出来,胡乱黏上泥沙。
一双军靴由远及近,脚步踩踏地面,稳稳停在眼前。
沈良安静跪坐,鬼使神差的,抬手摸他小腿。
靳安邦后撤半步,憋不住火,上前揪人衣领:“怎么回事,救护车被挡五分钟,你听不见鸣笛?”
沈良摸索抬手,抱他拳头,救护车再没阻碍,风一般驶过,拐过街角开远了。
烧糊涂了,声音都听不清了。
靳安邦松手,沈良没骨头似的滑落,弯折趴跪在地,摸索散落的东西。
黑发披在耳后,颈骨似瘦长的弓,脊背是一座窄桥。
规律生活过习惯了,放假和不放没什么区别,靳安邦五点起来锻炼,正挥汗如雨做俯卧撑,卢文英在楼下河东狮吼,赶他去市场买菜。
他开到旁边的街区,听这边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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