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窝里。
岑宁习惯了被陆云川搂着睡,方才陆云川下炕没多久,他睡得不踏实就睁开了眼。
这下陆云川躺下了,他重又埋进陆云川怀里,浅浅打了个哈欠道:“正巧是腊八了,还好前两日去镇子上买了年货回来,不然下雪路难走,腊八粥就熬不成了。”
前两日陆云川带着岑宁去了躺镇子上,把岑宁攒了一个冬日的手帕拿去铺子里卖了,又买了些家里过年需要的年货回来,零零散散装满了一整个竹筐。
办完年货回来那日夜里,两个人坐在炕上认认真真数了回家里的钱匣子。
岑宁刚嫁过来那会,家里除了田契地契外就剩下三两银子,这些东西陆云川都交给了岑宁。
如今半年过去,两个人不乱花费也没过分俭省,钱匣子里一共是九两银子并六百个铜钱。
再加上铺盖下钱袋子里的钱,满打满算也能凑得个整十两了。十两银子的积蓄在村子里不算多,但对陆云川和岑宁来说意义非常。
“才半年,居然就攒下这么多了。”岑宁捧着钱匣子笑得眉眼弯弯。
陆云川喜欢瞧着岑宁笑,他揉揉岑宁的头发说:“我之前一个人从攒不下这么多钱,多亏了你。”
这话不是为了哄岑宁高兴,是陆云川的真心话。
这半年来,他出去干活,岑宁待在家里也从来没闲着,这些银子里不知有多少是岑宁一张张手帕,一包包豆酥糖换来的。
岑宁握住陆云川揉他头发的手放到自己膝上,陆云川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,一双手却满是老茧和细小疤痕,摸上去都觉得刺手。
捧着陆云川一双粗糙大手,岑宁笑着道:“我与你成亲,你是我相公,我们之间不分你我。”
陆云川听了,看着岑宁愣了许久都没能吭声。
岑宁从前同陆云川害臊,许多话憋在心里不好意思说出口,但日子过久了,他也摸出自己相公的脾性来,是个宁肯做十桩事,也说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。
成亲这么久,没同岑宁说过一句夫妻间好听的情话,床榻间也只知道出力气,嘴巴从不会哄人。
但却肯事事都把岑宁放在最前头,明明自己吃尽了苦头都不带吭声的,却生怕岑宁受了一丁点委屈。
偏生对着夫郎还迟钝得很,分不清岑宁有时是真恼了还是同他害羞。
所以岑宁渐渐也改了性子,心里头有话就说出口,好让陆云川也明白他的心意,别总觉得自己跟着他是受了委屈。
他能嫁给陆云川,分明是他有福气。
雪一落下来,就是真正的猫冬了。
下了场雪,山里一时之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。
远处的山头上覆满了雪,岑宁在厨房里洗了豆子,准备熬腊八粥。
腊八粥又叫佛粥,都说是京城的佛寺里煮来供佛吃的,老百姓腊八这日煮来吃能得佛祖庇佑。
熬腊八粥有讲究,要拿糯米和十八种干果一起煮,这十八种干果代表着天上的十八罗汉,是有定数的,错不得。
陆云川生火,岑宁洗了糯米下锅,把红枣、桂圆、核桃和芝麻等干果依次放进锅里,又放了几勺糖。
煮好的腊八粥黏糊又香甜,干果也煮得软糯。
陆云川不喜欢甜口,但也知道这个习俗错不得,捧着碗呼噜噜喝下一碗,和喝稀饭似的。
“不嚼就往下咽,也不怕呛着。”岑宁带着笑说他。
他知道陆云川不喜欢这黏糊糊甜滋滋的,放下碗开了坛子,取了一碟子辣萝卜干出来。
萝卜干是雪前腌的,这时候吃咸香又脆爽,正正好。
陆云川就着碟萝卜干喝下了三碗甜粥。
屋外的雪依旧在下,午后无事,陆云川和岑宁吃过粥,凑在厨房里望着屋外纷飞的雪烘着火说话。
有出来玩雪的孩子们从他们院门前跑过,陆云川和岑宁就停下来,静静听着屋外的笑闹声,等孩子们笑着又跑远了,再接着开口。
火盆里的柴火不时发出爆裂声,岑宁坐在陆云川身侧,头靠在陆云川肩膀上,掰着陆云川的手指玩。
雪越下越大,岑宁看了看屋外问陆云川:“去年这时候,你在干什么?”
陆云川想了想说:“在大哥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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