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齐刷刷端向了我。
吧嗒两声,空空如也的干响。
子弹用光了。
条子攻克在即,我没了退路。
我不擅武力,与其和男人缠斗不如缴械。
张世豪教我射击,未教我蛮力博弈。
我捏着空了的勃朗宁,按捺住不由自主的颤抖,缓缓起身,从容不迫立在大军过境的窗前。
底下持枪瞄准的特战兵认得我,大惊失色,“糟糕!禀报参谋长,是夫人!”
硝烟四起的巷子,倒映在我瞳孔,倏而一缩。
果然是他。
我和关彦庭互相暗算,彼此过招,演绎了一场场精彩的谍中谍戏码,各有输赢,他终归占据上风。
我玩不过他。
他的城府深不可测,最可怕之人,在于透过他的眼睛,也看不到一丝真实。
特战兵举着喇叭,在杳无人烟的空场朝我大喊,“夫人,参谋长跨境解救您,您下来吧。”
解救我。
我不动声色捏住窗台漏发的一枚子弹,塞进枪膛,按下扳机,插入腰间的口袋。
我和张世豪偷渡的当晚,关彦庭发布声名,关太太遭逃犯张秉南挟持绑架,作为人质押解离境。
他或许不只为声誉,更为关键时刻捞我一把。
主动与受制,是截然相反的概念。
前者让我牢狱大灾,刑场毙命,后者让我洗脱嫌疑,平安无恙。
关彦庭分明愿意救我,为何不能放他呢。
我捆着绳索,自三楼顺延而下,扎实落地,一步步靠近蛰伏的吉普,它纹丝不动,候在那里,像是料准了我们有此一见。
我隔着布料触摸枪械,它还保留方才一战的炙热。
车门焊死,车窗悄无声息降落,关彦庭笔直端坐在车里,他半副轮廓陷入昏暗的光影中,没有穿军装,只是一件普通的深色系西装,他目视前方,似乎在压抑着怒火。
我停泊在车门之外半米处,“彦庭,张世豪跑了,他去哪里,我不会告诉你。你若想泄恨,大可杀我解气,我只求你,让我自行解决,我不要任何人决断我的生死。”
关彦庭眉头染着戾气,他难掩勃然大怒,又不愿惊吓我,张开的唇阖住,食指指腹按压太阳穴,“讲出张世豪下落,我保你无罪抽身。”
“怎样无罪呢,我犯下的每一桩恶行,不都是有目共睹吗?”
“就凭关彦庭的太太。我不倒,谁也治罪不得。”
说实话,他这一句,令我感慨万分。
太太。
多么美好又温暖的词语。
我追寻了它半辈子。
可它真的来临,我反倒迟疑了。
“彦庭,我前半生二十一年,都被锁在情妇两个字里,我的荣与辱,盛与衰,笑与泪,都涂满男人的痕迹。你知道我跟过多少金主吗,知道无数夜晚,我如何煎熬到天明,我想过逃离,保存我的尊严与骨气,哪怕乞讨,舍掉一身光鲜亮丽,起码活得痛快,活得自在,不必强颜卖笑,不必
请收藏:https://m.jhsg8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