姊妹,居烛尘默许了大娘子在在场,连满面不耐的陆宣智也识相地闭了口。
茆寺丞适时承担了审讯口供的职责,此案延误了数日,他这个主办人最是焦急。如今连个临时衙房都不等搭建,直接围着犹在滴落水滴的尸体套起小娘子的话来:
“陆氏窈淑,本官且问你,那投井之人你可认识?”
仿佛失去了血色,泛着一层青紫的唇畔颤动着开阖,声音似蝴蝶振翅般细弱无力:
“认识,那是我的贴身侍女阿禾。”
“她从何时服侍于你?”
“不过两月,我从别苑养病回来,原来的侍女被家人赎回,后来由母亲做主,换了阿禾。”
“你二人关系如何?”
“阿禾对我很好,听闻我喜欢舞蹈,还帮我瞒着阿娘在房里偷偷练习。
“五日之前,你去参加易家的曲艺诗会,是否带上了阿禾?”
“是,她是我的贴身丫鬟,自然跟随。”
“那日你为何执意以舞艺挑战易家大娘子?”
“易大家精于此道,我从以前便很倾慕,早盼望着能够与她切磋技艺。只是母亲极不喜我习舞,若是错过此次,怕是再难寻到机会。阿禾也劝我,人生苦短,总要在最肆意的年华纵情享受一番,我便舍了脸面,再三恳请冬泠姐姐指点。”
“易大娘子打发婢女的时候,阿禾是否也自行离去?”
“我正醉心梳妆,不曾留意过。只是上台前未有见到阿禾,想来她也随了众人出门等候。”
“那阿禾绞杀易大娘子,可是受你指使?”
“大人荒唐!我与易大家无冤无仇,如何会叫阿禾杀害于她?”
待问到此案关键,陆窈淑果不其然一改方才恹恹不乐的颓废之态,情绪激动起来,眉骨间尽是被诬陷时的愤怒与难堪。
茆寺正一时也卡了壳,他不过是顺着居烛尘的破案思路来盘问小娘子,自然摸不出实打实的铁证,更遑论动机因果。他不由将求助的视线移向立于一旁的居烛尘,却见年少的督查使清冷的面庞上百年难遇般扬起一缕笃定的笑容,落在对面的陆呦鸣眼中,掀起了宛如狂风骤雨般的惊涛拍浪。
“你真的与她无冤无仇?不,你或许憎恨着整个易家。”
“因为易文公一纸上书,你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全家悉数午门问斩,尸首挂于菜市口十日暴晒,反之易家却深受皇恩,荣华富贵唾手可得。此等血海深仇,只怕绞杀他一个孙女是万万不够报复的吧?”
陆窈淑骤然安静下来,陆呦鸣揽在她肩膀上的五指瞬间收紧,几乎要将顺滑的绸缎拧出褶皱。
陆宣智却是变了脸色,辩才深厚的他立即驳斥道:
“居大人慎言!幺娘从未与人订亲,哪里来的未婚夫!”
居烛尘但笑不语,仿佛用沉默足以嘲讽陆宣智的负隅顽抗。他若手上没有切实的证据,又怎会当着陆家父女的面信口开河。
人人不敢大声喘气,心头好似压了块砖瓦,沉甸甸的闷得慌。
哒、哒、哒。
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,上了年纪的管家简直健步如飞,刷刷”奔出几道残影,突然从后门外闯了进来。围堵的官兵刚要拦截,却听那貌不惊人的中年人连声高呼:
“家主!家主!宫里的大太监来了!各位主子快去前面接圣旨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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